企醫與黑白武士根本不是醫生

電視劇《絕代商驕》將風投佬、白武士、企醫三炒，放在黃子華身上，實情黃子華更似一個退休Corp Fi 仔（Corporate Finance）。 Corp Fi 仔退休基本上有兩款，一款是中途搵夠，好似前英高財務黃廣志，應該同袁天凡，梁伯韜同輩，三十六歲就覺得自己搵錢太多，要退休，退休後仍然兼任非執董；另 一類是 Smart Ass 型，年年買新車，到某年要坐電車，因公司環境改變而收大信封。

企業醫生同個人醫生分別不大，只不過是一個醫企 業，一個醫個人，全部基本上都是相金先惠，手術另計，一般私家醫生，基本病人夠錢付費就什麼都醫，謂之全科，貧困者可去公立醫院。但企業醫療比較煩，太 窮、太小都可能沒得醫，雲吞麵舖沒醫生敢醫，因為太小。一般創業公司，他們要的不是醫生，而是風投資本注入，《絕代商驕》中的環保公司如是，《鬼線人》中 肥Pat 老公的航太科技公司如是，而風投佬不能算是醫生，你可以用英語叫他們是Paramedic，或者本地化一點，大約等於護士級的醫療經驗。

真正黑武士

舊 風投概念，其實是善意種金，看中創業者的熱忱與概念，種注金等之自行壯大，但一般風投佬不希望落手、沾手、把手，第一難題是時間不足；第二難題是，就算自 己做過超級增長的CEO，未必識得教別人做，有一輩未經歷練的風投佬，尤其是新加坡黨，甚至會害怕旗下CEO的提問或求救。種錢與醫人，實在是兩門技巧， 所以入世未深的創業者或老牌企業家也好，風投代表說有顧問服務提供，會心微笑一下好了，切勿輕信。風投佬的意見，其大方向一般不會錯，去到細節，被投的 CEO要自己想清楚才動手，未必應輕信風投佬。

至於將狙擊手說成黑武士，是嚴重誤區， 財經語中並無黑武士，而 Star Wars 中 Darth Vader 被稱為黑武士，是指他中途變節。如沿此線，就筆者所知，只有去年金融海嘯第一浪時，其中一家上市公司在東莞首先爆破，是因為黑武士作怪。原來當這家以製造 為主的上市公司在周轉不靈的時候，要向外舉債，其中一個品牌商就提供貸款，但要抵押股票及原創股東私人擔保，這種手段嚴格來說，尚未算白變黑，因為借錢給 下坡製造業的風險甚高。

天下間哪有現金流問題

但 進一步，這位疑似白武士，就逼廠家以低於成本，替其品牌生產，即廠家要倒貼，亦變相成為高利貸，但廠家沒有辦法，因為每月出糧買料，都要靠這忽然黑的武 士，提供現金，這位高利貸先生，中間變成黑武士，再升級成吸血鬼，去到某一點，終於廠商要倒下，創辦人自動走去找臨時清盤官，及時自行了斷，高利貸先生亦 因此而受損，這亦是全球金融風暴，東莞海嘯第一彈背後的故事。

公司出事，當然是要找白武士，但白武士的核心能力是提供資金，白武士有時可以 看通企業某些問題，但真真正正要找出因由，根除病原，一定要醫生，況且去到找白武士的境地，企業必定犯下大錯，若果集資沒有集醫療費用，集完只有等下一次 再衰過，而企業最喜歡說自己沒什麼病，只不過是 cash flow 問題。其實世間根本無此問題，有貨賣不去積存高，現金回流成困，就自圓其說地說成 cash flow 問題，另一個情況是利潤太低，要自行補貼，變成失血，然後又歸咎於 cash flow 問題，醫生不是光替病企止血，而是改正其做生意的方法，「薄利多銷」 概念，是害死企業的第一號毒品。

烏魯木齊中亞中心

七月五日晚，烏魯木齊突然出現「維民敢死隊」，在市中心襲擊漢人，死傷逾百，很快，熱比婭在全世界出了名。新疆的動亂很快平息了，沒有釀成維漢兩個民族的衝 突，當漢族青年手持武器上街的圖片登在報上，誰都知道這種衝突一經煽動，如果沒有強而有力的政府，恐怕今日新疆已成南斯拉夫。

一查，熱比婭住在美國，領美國民主基金會的錢；再看，在關塔那摩的東突分子，美國放出來後，不嫌麻煩為他們安置，就是不交還中國。

烏魯木齊，我們心目中，「在那遙遠的地方」的內陸邊城，怎麼受到國際上如斯重視？看到下邊的介紹，或會明白。

七月十日（暴動後五日），由中石油出資興建的中亞天然氣管道主體工程，在哈薩克斯坦首都阿拉木圖焊接完工，今年年底向中國輸氣。這是中國首條跨境輸氣管道，經烏魯木齊，直通上海，西氣東輸。

七月十一日，中哈兩國在哈境內阿克糾賓州的肯基亞克，舉行中哈原油管理二期工程投產典禮，每年將會有二千萬噸中亞原油通過此道理流入中國，逐年增加至五千萬噸。

這兩條能源管道的落成及使用，使中國大大減輕依賴馬六甲海峽，重要性可想而知。這兩條管道都在烏魯木齊分流。

此外，有上海─烏魯木齊─阿拉木圖─莫斯科─鹿特丹的歐亞大鐵路；有烏魯木齊─喀什─伊斯蘭堡─爪達爾港通道，連接巴基斯坦印度洋出路；有烏魯木齊─喀什─ 塔什幹─阿什哈巴德─土庫曼，貫通中亞的高速公路；有烏魯木齊─喀什─伊斯蘭堡─奎達（阿富汗）─伊斯法汗─德黑蘭，中國貫通巴基斯坦、阿富汗直達伊朗的 通道。

上述是中國正在打造的中亞地區戰略通道，以現在的中國速度，三、五年就會成形，在政治、經濟、軍事、文化、交通上，把中國與中亞地區緊密聯繫在一起，而烏魯木齊將成為這一地區的中心。

中亞愈來愈重要，將成為歐亞聯繫的心臟地區，當數年前中國搞上海合作組織時，人們輕視看待，現在才知道中國戰略家的深謀遠慮。

奧巴馬為何從伊拉克撤軍，在阿富汗增兵，不就是盯着中亞麼！

過往數百年海軍力量的興起在於船運，輪船在運輸上的能量，非陸上可比。但在高速公路開通後，加上鐵路及地下管道，運輸形態有重大改變。中亞為歐亞交滙處，烏魯木齊戰略位置突出，從邊緣變為中心。

隨筆說「勢」

多次說過「形勢比人強」的道理，當大勢所趨，只能順從，否則被湮滅。因為形成一種大勢，並且成為主流，必須有其內在的原因。勢只是「果」，形成這種勢的原因方為關鍵，當勢已形成，就只能待勢盡了才有迴轉的機會。但勢有大、中、小。小至肥瘦，大至國運。

有一次對企業家講「主流與支流」。潮流即勢，潮流有主流，有支流，有逆流，有回流，有漩渦，如何才看得清？筆者舉一八四○年英國為首的西方國家打敗中國的歷 史，核心問題是西方的工業革命，戰勝了東方的農業社會。那個時代，英國站在工業革命的潮流之巔，代表了主流。中國必敗，大勢所趨。

但當時中國的人物，如林則徐、曾國藩、左宗棠、李鴻章、張之洞等人奮起反抗，雖然失敗，但在另一潮流他們是先鋒，他們代表了中華民族自強不息的潮流，是民族的脊樑，值得敬佩。形勢比人強，無回天之力。

經過多代精英的摸索、奮鬥、反抗，經過左、右的折騰，走上「經濟建設為核心」的正確道路。在掃除障礙，有深厚的文化根基及堅靱的生命力，中國崛起是必然的。

人的錯誤，在於以自我為中心去看世界，這就很容易把支流成主流，或者把主流看為支流。此外，因個人恩怨及喜好，影響了眼光與識見。從一九四九年十月中共立國 起預測其垮台者，六十年過去。確實中共犯了許多錯誤，到文革達到頂峰，不但沒有垮台，反而敗部復活，且愈戰愈強。這三十年經濟的增長，特別是二千年後的步 伐，理論及實踐上都提出了「為什麼」？

使筆者感詫異的是，多年來，無人預測華爾街會垮台，怎麼忽然垮台了？這又是「為什麼」？

用見習生博讓磅是好是壞

本季的香港賽馬在7月1日已經圓滿結束，在最後一天的賽事中，筆者看到一些在選馬時候，需要留意的事項，在這裏與各位讀者研究。

首先一談的，便是在當日參賽一場九十五評分上限的「紀利威龍」。牠在總場次560（上仗）的賽事中，是在 A 跑道參賽一千二百米路程，該仗由馬偉昌策騎，負一百三十磅，並以短頭位勝出。該場賽事是一場一百評分上限賽事，從表現看，煞科日一役不是十分之着數嗎？

在 一百評分上限賽事負一百三十磅，勝後，在九十三評分上限賽事用見習生，負一百二十四磅，本人對於這件事有兩項論點：首先，總場次560的賽事，雖然在官方 場次是一場一百評分賽事，但實際上，負頂磅的馬匹、負一百三十二磅的一號馬匹「好味皇」，只是九十評分而已，所以在本人計算中，總場次560不能算是一百 評分上限，而總場次729，即7月1日的賽事，頂磅馬匹是「紀利威龍」，若不是用見習生，是九十四評分，並負重一百三十二磅的，所以牠絕對不是勝後只加兩 磅的馬匹。

八成馬匹未能連捷

第 二點本人想指出，當一位練馬師由大師傅勝，改用見習生減磅，有很大可能是認為馬匹評分高企，希望有七磅之利，令馬匹有好表現。但從數據顯示，有八成左右的 馬匹，在這情況之下是不能連捷的，如同日的「鎗臣」，在白德民胯下跑入一席季軍，同樣是換了見習生上陣，也是與「紀利威龍」同一命運，都是四甲不入。

其 實，例子真是有限多的，如「威武雄星」在總場次643的賽事，在柏寶胯下勝出了快活谷的一千六百五十米賽事後，在總場次697的賽事，用湯智傑減磅上陣， 只能以第七名過終點，負三個多馬位；但在總場次727的沙田一千八百米賽事，是一場較前仗更為強組的賽事，負一百三十三磅而換回柏寶上陣，也不過是以一馬 位之差敗在「常山鎮寶」蹄下，而屈居殿軍而已。

我們嘗試再看另一匹馬，「赤膽雄威」在六十評分上限由見習生策騎，負重一百二十六磅上陣，輕 勝兩個多馬位；在總場次732的賽事，同樣在一千六百米路程上陣，但是一場七十五評分上限賽事，並負重一百三十磅，表面上看來，不是升班還要加磅上陣嗎？ 但牠也能表現出色，只是以半馬位之差，敗在「無雙小子」蹄下而已，但也能跑入一席亞軍。

師傅級發揮更佳

所以，在筆者的字典中，用見習生有減磅，當然是有利的，但在很多馬匹而言，是師傅級騎師發揮得更好，原因很簡單，見習生受讓磅，是因為在經驗及發揮上不及大師傅，水準及表現都不很穩定，才會獲得讓磅優惠的。

筆 者不是自吹自擂，各位讀者還記得，在這專欄裏，筆者提及到「百威紀錄」是以一千四百米為佳的馬匹。幸運地，皇天不負有心人，牠在最後一天賽事，終於在一千 四百米路程上陣，在當旺的潘頓發揮之下表現出色，終於能以十倍左右賠率打開勝利之門。若牠繼續有此路程進軍，相信下季仍會有頭馬見面的。

當 日初出的「陽明德得」是一匹質素不俗的馬匹，下季應在較長路程發展，若不是走勢稚嫩，及全程在外疊競走，牠應是該仗的頭馬。而魯柏軒在該仗策騎「成功網 絡」也算表現出色，在退休前勝回一仗，也是可喜可賀的。同場「頭市」的表現亦見進步，若保持進度，下季很快就有頭馬見面。

文 堅尼

新疆流血

一位出生於軍人世家的老國民黨後人寫道：「我兒時在大陸，傅作義是抗日的英雄；青少年在台灣，傅作義是降共的叛徒；一九九二年首次回北京，看到了因為他拒絕抵抗而保存下來的中華文化的瑰寶，我視他為民族的好子孫。」

傅作義是四九年國共戰爭時，國軍守北平的主帥，後來北京是和平解放的，因免於戰火，北京城及居民沒任何損失。對一個人一件事的評論，時空不同，結論有別。當政治及情緒沉澱下去，本來面目方清晰。

本來想寫台灣局勢，因為多人討論，用「北平方式」解決台灣，軍事力量為後盾，引導和平解決。但行文時，看到新疆烏魯木齊動亂，死亡人數達一百四十人，一如六月二十六日，廣東韶關數百漢人與維吾爾人打鬥後的預料，新疆會出事。

果然。從死亡人數過百看，應該是新疆當局早有準備，借此機會，下重手鎮壓東突勢力。新疆夏天，晚上九時還是白天都一樣，事情發生在八時，在烏魯木齊人民廣場附近，亦最繁盛之地，出現暴亂，但從數小時就平息來看，完全不像去年西藏事件，拖了多天。

這說明北京汲取了教訓，新疆當局在廣東漢維打鬥事件後，作出準備，並掌握了境外指揮的計劃，有意將計就計，引蛇出洞，並迅速平定，估計這次疆獨的力量受到沉重的打擊。

筆者曾說過，西藏的所謂藏獨是虛火，政治操作，西藏藏民沒有幾個想獨立的，但疆獨則是實火，從清朝以來就一直有矛盾甚至叛亂；康熙、雍正都派大將前後平亂。

近代左宗棠也率湘軍去新疆，民國後管治新疆的都是漢人，並聯合維吾爾上層人士，強力鎮壓民族衝突。一九五○年王震進疆，北京指示成立新疆建設兵團，也是屯兵制，對外鎮守邊疆，對內震懾民族分裂。

近期境外阿富汗、巴基斯坦均戰亂，美軍進入，關塔那摩的疆獨成員釋放後，美國不交給中國而送到其他地方，可見新疆內裏暗鬥。新疆地大人稀，山裏有疆獨的「訓練營」，有武器，中國的武警特種部隊攻克其訓練基地的消息曾曝光。

估計七月五日晚烏魯木齊有發生過槍戰，攻克秘密據點發生，但事情在數小時就平息，這顯示是早作準備，而非措手不及。西部通道日益重要，新疆是戰略要點。

解放思維澳勝加

在 香港人心目中，加拿大和澳洲都是熱門的留學和移民目的地，似乎加拿大還要熱門一點，基本上香港人少有哪一家會沒有親友在加拿大的。在香港的外國人，以加拿 大人為最多，不連家屬，都有二十八萬，政界人要公開國籍者，走不掉是加拿大籍，但香港以外，亞洲人心目中的最熱點是澳洲。就以最多人有興趣的留學，以一九 八九至二○○○年的十二年計，加拿大的市場價（約數）由六億增至八億；澳洲則由六億增至二十億，澳洲把加拿大拋到老遠，為什麼會這樣？

說出 來真是令人難以置信，加拿大從來沒有國家級的教育部長，何解？因加拿大以教育是省務，連大學在內，都是由省管，聯邦只負責撥款，省要怎樣做都可以，包括收 留學生政策各自為政，省之間互相不配合，不與國家的外交和經濟政策配合，不與國際形勢配合，不像澳洲可以集中統籌。加拿大為什麼不設中央式的教育部長？因 加拿大的人民與政客的腦袋轉不過來。傳統上加拿大以資源豐富為滿足，反受這個條件局限了雄心與思維，只認同實質的資產或硬資產，天然資源外，加工製造業、 重工業、農業、科技工業等等實在的產業，加拿大人才覺可靠，值得做，留學則可有可無，讓地方自己發展就夠了。在香港辦的招生展，小到以市出之，夠孤單的 了。

這就昧於形勢，無視亞洲崛起，由四小龍躍進至包括世界上人口最多的中國和印度，這兩個大國都嚮往英語教育，當中產階級有意欲送子女出國 留學，英語國最受歡迎，假設在澳、加作選擇，當澳洲的宣傳推廣做得很出色、領使館合作、做到更能引起家長和學生的注意、有更多選擇、到校後的安排又足夠等 等，你是家長，在加澳均無特別聯繫，你把孩子往哪送？

澳洲早在八十年代已領悟到留學生回國後，已成該國的親善外駐人員，讓留學生畢業後居留 入籍（先收足學費），即使回流，都能把澳洲的影響帶出去，加拿大要近幾年才放寬留學生居留條件，當然遲總好過沒有。還有政治因素，都說澳洲的白人至上意識 形態仍存在，加拿大重人權、多元文化實行成功，那麼加拿大應該更受歡迎，然而加拿大的人權理想是認真的，這使中國不高興，中加各方面的互動發展不如中澳般 積極，成績差於澳洲，意料中事。

不可與言道

曾文正公日記中有一段說：「天下之人，稍有才智者，心思有所表現，以自其異於人。好勝者此也，好名者亦此也……雖才智有大小深淺之不同，其不知足，不安分則一也。能打破此一副庸俗之見，而後可與言道。」

九十年代中，尋師訪友，希望解決疑團，足迹遍南北，發現「盛名之下其實難符」的不少，故弄玄虛者的不少，有點失望。

宋 代大慧禪師也曾懷疑「悟道」之說。認為是禪門中人故弄玄虛，欺世盜名。原因是他本人因把握了點禪理，江湖「名家」都印證大慧已「開悟」，而大慧本人自己知 自己事，自己是凡夫俗子，被認為是悟道大師，聞名全國，被捧上「宗師」的地位，既可氣又可笑。正如今天，扮闊佬、扮大師、扮要人等等，但真正銀行裏有多少 錢，自己清楚。

失望的大慧上雲居山，見到圓悟，圓悟一眼就看穿，要他好好修行，後來大慧在雲居山圓悟座下開悟，他才真正明白開悟的真實不虛，宗風的偉人。大慧把自己的經歷寫下來，也成為後來的公案。

曾文正公這段話看到表面內裏矯情。有才智要表現，人之常情，好名好勝好財，社會之動力，如果不想出人頭地，曾家兄弟也不必去趕功名，出將入相。

庸俗與否，有於「公私」一念，大節為公，念天下蒼生，一等好官。至於言道得道者，有木訥之人，也有調皮之人，此為將相，也為習氣，但不論何根何器內，心一點熱忱及信心是前提，心胸開闊是基礎，聰明與實在合而為一，有希望。

曾文正公有才華，懂權謀略，但矯情。他的話不可全信，未必是他所想和所行，他不像大慧禪師敢於直面自己，所以他能當上大官，但「不可與言道」。

田北辰反對教語微調背離民意

香港的教育制度和教育政策長期受人詬病，已是公認事實。回歸以來，最令學生、老師和家長困擾的教育政策，莫如母語教學，加上以董建華為首的特區政府為求政治正確，速見成效，不惜罔顧現實，企圖一步到位，結果弄致天怒人怨，社會爭議不休。

母 語教學最大的弊端就是違反民意，甫推出即遭到學生家長全面抵制，但又推行得毫不徹底，一開始便保留一百一十二間英中，形成「一港兩制」的局面，結果造成英 中、中中互相對峙、優劣互見的根本矛盾。面對社會輿論猛烈批評，二○○五年政府曾經作出檢討，但發表的《檢討中學教學語言及中一派位機制》報告書，弄巧反 拙，竟將問題進一步惡化。

政治正確言不由衷

原 因很簡單，因為報告書的幾點主要建議，包括英中若不能收到百分之八十五符合英語教育資格的學生，就要「轉車」改為中中，以及容許中中可調撥最多百分之十課 時提供英語延展學習活動，不但沒有實質解決問題，反而加劇中中的負面標籤效應，而英中也不滿政府在沒有增加資源下加強對英中的壓力，結果市場現實指揮一 切。

為了「護級」，避免「落車」，英中遂千方百計爭取家長支持，務求收取足夠符合接受英語教育的學生，因而進一步鞏固英中的優勢，令英中、 中中的分割局面永遠無法打破。當時負責改革報告書的工作小組主席，正是語常會主席田北辰，他本來就是殖民地時期精英教育政策的得益者，出身名校，留學海 外，但為了保持政治正確性，卻言不由衷，要強行說服普羅大眾母語教學對學生最好。

田北辰一類上流社會人士及一眾高官口是心非，爭相將子女送到海外接受英語教育的偽善行徑，恰恰是母語教學最終失敗的主因，因為美麗空言永遠不及實際行動更具說服力。

董 建華下台後，曾蔭權走馬上任，委任老謀幹練、手段圓滑的孫明揚出任教育局局長，收拾殘局。孫明揚不愧是官場老手，當年解決亞洲金融風暴後的地產困局，不提 取消「八萬五」政策，但推出孫九招，停建停售居屋、停止拍賣和限制土地供應，實際上已取消了舊有政策，並且即時取得實效。今天要改變不得人心的教育語言政 策，孫公故技重施，同樣不提取消母語教學，卻推出微調方案，實質就是明修棧道、暗渡陳倉，放棄母語教學。

母語教學徹底失敗

所 謂微調方案，就是避免母語教學政策推倒重來的爭拗，直接拆除中中和英中的二分框架，容許每間學校有更大的自主性和自由度，有教無類，因材施教，按照學生的 不同需要、教師能力和準備情況，以及學校實際支援措施，決定教學語言。在同一間學校內，學校當局可以決定選擇「分班」、「分組」、「分科」、「分時段」或 混合形式，採用最合適的教學語言安排。因此，今後學校將不會再分為中中和英中，而是不同班別，都會因應學生能力而決定教學語言。

鑑於二○○四年一項研究指出，全港最多只有百分之四十的升中學生有能力以英語學習，所以相信不可能所有班別都可用英語教學。教育局的微調政策，建議只要個別班別有百分之八十五或以上能以英語學習的學生，便可實行英語教學。至於其他班別的學生，主要仍會以母語學習學科。

但 為了加強學生的英語學習環境，教育局的最新建議，是讓學校把用於英語延展教學活動的課時比例上限，由原先提出的中一百分之十五、中二百分之二十和中三百分 之二十五課時，劃一上調至在初中每級百分之二十五，加上英文科一般已佔總課時約百分之二十一，實際上初中學生以英語學習的課時，已超逾一半。由是觀之，再 以英中、中中劃分學校已經不合時宜，所謂負面標籤效應相信在未來也會消失於無形。

香港是國際大都會，金融、商貿是本港主要經濟命脈，英語是 不可或缺的生存條件，也是香港過去一直擁有的比較優勢。事實勝於雄辯，雖然殖民地時期的精英教育制度也有不少弊端，但目下社會各界精英，卻幾乎盡是過去精 英教育的產品。家長普遍望子成龍，希望其子女接受優質英語教育，既屬人之常情，也有其現實理性。

回歸十一年，政府強行推行母語教學政策已經 證明徹底失敗，是不爭的事實，如今痛定思痛，改弦更張，以微調方案撥亂反正，實質放棄母語教學，是勇於改錯、面對現實的態度，值得支持。田北辰一類不為自 己過去推行錯誤政策悔疚，反而要拖住政府後腿，反對教育微調方案，要求押後實施，不單昧於現實，更違背民情，實在不知居心何在。

教育是現代 文明社會賦予不可剝奪的人權，應該不分階級種族，人人得以平等享用，如果只有富裕階層和達官貴人的子女才有權接受優質英語教育，基層階級和普羅民眾之下一 代就要被迫接受次等母語教學，強行取締過去行之有效的社會流動階梯，讓貧富懸殊和階級分化長期延續下去，則不管理由說得如何冠冕堂皇，也是騙人的鬼話，最 終一定不會得到社會廣泛的認同。

虛心納見才有希望

今次高調刊廣告反對微調方案及自稱「阿田」企圖扮作普羅百姓的田北辰以為得分，其實不然，因為他養尊處優，不食人間煙火，以為自己為民設想，實質卻是脫離群眾，違反民意。

事實上，他提出的美國波士頓的經驗根本比擬不倫。我不知道有關研究怎麼做，但肯定唐人街的華僑一定不會與田北辰一般見識，一定要求英語教學。因此，要在政途上更上層樓，有所發展，看來田北辰必得洗心革面，虛心聽取和了解普羅大眾意見，才有希望。

假如我是校長……

聽說教學語言的「微調方案」已經通過行政會議，指日公布。

報 章上卻已經有了很多的討論。從眾多的議論看來，這個方案必然引起意見的分歧，一定不是一個共識方案。而事實上，在香港目前的政治文化來看，香港社會不可能 再在任何問題上產生任何共識方案。一則香港社會的多元化，已經超乎許多其他地方；在許多政策問題上，多元意見的不只是政策內容，而是很少有社會共享的一些 基本假設與原則；也沒有尋找或辯論這些共享假設與原則的意欲與平台。二則香港已經養成了一種不同意見之間勢不兩立的潛在文化，共存意識非常薄弱，沒有多少 達到共識的意圖。

搞好語文辦學基礎

像 教學語言這麼複雜的問題，十個香港人也許可以有十種意見，十個校長可以有十種期望。在這種前提下，孫明揚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而設計出來的「微調方案」，其實 是一個希望能夠滿足大多數期望的「涵蓋方案」。這個方案的出現，一方面是社會上對於香港語言水準普遍不滿，政府不得不做出反應；另一方面是學校中的語言政 策，已經到了幾乎走不下去的地步。但是既然是涵蓋方案，固然可以讓各類學校「各取所需」地運用，也必然可以招致各類政治力量「各取所需」的攻擊。相信政府 也應該早有準備。

教學語言，像其他教育政策一樣，每一個市民可以起碼以三種身份去面對：家長、僱主、公民（corporate citizen）。但是最終受影響的，是學生；最終去實現的，是學校的校長。

假如我是校長，我會怎樣面對？

假 如我是校長，首先我會想：辦學的「核心業務」是學生的學習，是為學生準備他們的未來。「兩文三語」是今天香港社會的必需，是一切學習的底線。無論學生來自 怎樣的背景、他們目前的語言程度如何、他們的學業成績如何，我作為校長，有責任在為他們打好扎實的語文基礎。這一點是辦學最起碼的。我知道我沒有討價還價 的餘地，也沒有任何怠慢的借口。

流利英語絕無僅有

假 如我是校長，我會告訴自己，周圍的環境是惡劣的，校長們擔心的是學校能否辦得下去，擔心的是何時會面臨「殺校」的命運。有些校長，為了保住學校的前途，用 盡種種辦法，為學校做包裝、為學校造聲勢；希望迎合家長的喜好，保住招生的數量和質量。但是我也知道，一時的招徠，敵不過時間的考驗。只有處處為學生打 算，盡自己的本分，才會最後得到社會的承認。假如盡了本分，客觀環境還是不利，那也不是一兩招旁門左道可以改變的。但是我還是堅信，真正為學生，社會總有 用得着我的地方。

假如我是校長，我會誠實地告訴自己，用英文課本、教師全部用英文上課、考試考英文卷子，已經是香港的現實生活中很難出現的 事。除了英語，要能夠用流利的英語上課的教師，已經絕無僅有。我的校長朋友說英語教學要從科學和數學開始；他們不是不知道，科學和數學，是最難找到英語像 樣的教師。我看過有些有傳統的學校，的確戰戰兢兢地保持真正的英語教學環境，我很羨慕，也很欽佩；但是這樣的學校少之又少，而且有這樣條件的學校愈來愈 少。在新興的「英文中學」之中，真正的英語教學環境更是稀少。「掛羊頭賣狗肉」，又以新的包裝出現。我沒有動機去揭發他們，但是我覺得這是不誠實，是欺騙 家長，很不專業；要我這樣做良心上過不去。最重要的是，這樣對於學生學習語文，一點好處都沒有。

假如我是校長，我會不斷警惕自己，不要掉進 「教學語言」標籤的陷阱。有些校長朋友告訴我：掛上了「英文中學」的標籤，報名的學生數量與質量就會直線上升。這可不是我的觀察。標籤只能吸引家長於一 時，經不起時間的考驗。我看過學校因為「中文中學」的標籤而招生下降，但是不出三年，家長們的信心又回來了。我也看過「英文中學」開辦的時候招生甚佳，但 是不出兩年，家長們都不敢來了。我還是相信，「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」，況且現在的家長聰明得多了。

假如我是校長，我也會很痛惜，我的許多校 長同輩，每天還是沉浸在爭取成為「英文中學」的幻夢之中；更把「微調方案」允許少數科目用英語教學，看成是脫離「中文中學」的捷徑。他們不明白，很現實地 說，爭取少數兩、三科用英語教學，不是脫離了「中文中學」的面目，而是暴露了自己對於用中文教學的沒有信心，把自己降為「二等」英文中學。結果只能是弄巧 反拙。他們不會不明白，不是悉心地去塑造學好兩文三語的環境和方案，學生的語文學習不會成功。家長關心的是子女的語文是否真的好，而不管是用什麼方法學 好。

語文學習關鍵在經歷

假 如我是校長，我會不斷告訴自己，所謂「教學語言」，不再是學生「兩文三語」學習的關鍵。我逐漸看到，而且是愈來愈清晰地看到，學生的語文學習，關鍵是學生 的語言經歷，而這些語言經歷，遠遠超過課本與考試。比如說，我不會覺得有條件要學生全部用英文來學習科學，但是在用中文教學之餘，我會運用「微調方案」給 予的空間，讓學生接觸大量的、書面和網上的、採之不盡的科學材料。成本很低，教師容易勝任，也真正符合今天學習科學的需要。幹嗎我要幹吃力不討好的事：勉 強要把科學科變為全面的英文教學？

假如我是校長，我會很痛心。我們當校長的，責任就是按照學校的環境、學生和家長的特點，因地制宜、因時制 宜、因人制宜，靈活地為學生塑造最好的學習條件和環境。我的一些校長朋友，放棄了這樣的專業權利和學校自主的空間，希望政策給予的是限制和屏障，因此可以 逃避應有的責任和競爭。因此把「微調方案」 一些允許性的措施，看成是方向性的指令；因此把一些積極的鬆綁空間，看成是消極的放縱。

假如我是校長，我會不相信學生的能力，是可以用目前的學業成績來評定的，也不相信可以用學生目前的能力，來限制他們未來學習的機會。我會對學生有無限的信心，對他們寄予無限的希望。我主持過的學校，都給了我這樣的信念：我們總是低估了學生！

陳寅恪山寨文化

鴉 片戰爭後的外憂內患，中國的先進知識分子尋求救國的道路，五四運動人們棄國學而求外援，一是以俄為師，一是全盤西方。這兩大思潮角力貫穿二十世紀，「結合 中國的實際」，演變為國共兩黨的鬥爭，共產黨師承馬列，但實際上是中國改朝換代的農民革命；國民黨師承美西，但實際上是城市小資的政黨。但無論毛澤東還是 蔣中正，都是骨子裏用中國人特有的鬥爭方式在運作、在駕馭，既不馬列又不西方，而是與二十四史、三王五帝、康熙、雍正、曾文正公、張之洞……一脈相承。馬 列主義到了中國，改頭換面；西方思想到中國，也改頭換面，這叫「上有政策下有對策」，非今日始，自古有之。

近讀陳寅恪先生的五四時文稿，有 這麼一段話：「竊疑中國自今日以後，即使忠實輸入北美或東歐之思想，其結局亦當等於玄奘唯識之學，在吾國思想史上既不能居最高之地位，且亦終歸於歇絕者。 其真能於思想上自成系統，有所創獲者，必須一方面吸收輸入外來之學說，一方面不忘本民族之地位。此二千年吾民族與他民族思想接觸史之所昭示者也。」讀後拍 案叫絕。陳先生因書讀得多，且讀得通，所以才敢逆當時流行的偏激之鋒，作平見之論。

經過過去八十多年的激蕩，無論西方還是東歐（俄國）的思想，實際都在中國化，一種以傳統思維為本體，但融合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，融合專制與自由，集中與民主的模式正若隱若現。

最 近流行的詞是「山寨文化」，因中國的山寨產品幾乎頂了半邊天，也繁榮了經濟。有一句豪言壯語：「今日山寨，明日主流。」此語使筆者一驚。細想，中國的政 黨，中共以及軍隊（從紅軍到解放軍），其實就是典型的山寨版，軍隊裏的將軍幾乎都是清一色鄉下仔、放牛娃。鄧小平改革開放「摸着石頭過河」，也山寨得很， 但七搞八搞，搞出個經濟奇迹，不是嗎？

林肯談起

林肯之所以成為林肯，兩個前提。第一、林肯領導的北軍在南北戰爭中獲勝；第二、更重要的是美國成為全球的超級大國。這兩點缺一不可。

今日中國人都知道明太祖朱元璋，有誰知道陳友諒？而當年朱陳兩人，各擁百萬大軍，同樣戰將如弓，謀臣如鯽，都氣勢如虹。結果朱贏了，大明立國。陳友諒全部星散，據說有部分跑到湘西當土匪。今日除了喜歡讀史者，一般人都不知道誰是陳友諒？

奧巴馬按着林肯用過的《聖經》宣誓就職，喻意甚顯，但前提先要戰勝金融海嘯。否則，當不成元勳，倒可能當替罪羊。

全世界打勝仗的領袖很多，美國華盛頓林肯之所以人所共知，是美國成為世界超級大國，如果美國不成為強國，只是非洲一個小國，或者即使是大國，如北部鄰居加拿大，也無人理會。

在美國來看，能否戰勝金融海嘯，是第一前提；金融海嘯是否繼續惡化，是第二前提。如果是停滯、倒退，或進入下降軌，這一屆總統就是美國國運由盛而衰的代表人物。

二○○三年，美國攻打伊拉克，實是盛極而衰的轉折點，本欄曾談及，想不到事情發展得這麼快，不到五年，華爾街爆煲，當五大投行風頭一時無兩，富可敵國之際，自己倒下，「自己」是說非外力所為，這是最可怕的。

筆者對世局正觀察，不宜急下結論。一件大事發生前，通常人們不會覺察，也不會相信，因為超乎經驗。八十年代、九十年代初，無人相信中國起飛；一九一○年，無 人相信大英帝國會解體；一九三○年，無人相信日本會龜縮回三島；九十年代，蘇聯瓦解，美國極盛，軍力財力傲視全球，無人相信美國會自己倒下……。

正如馬多夫，他出事前不會有人懷疑他是騙子。懷疑美國、懷疑美元，是你有問題，不是嗎？

投機

早 起接電話，趕到四會。四會為粵西一縣，因《六祖壇經》提及，與懷集一起，本名不經傳的山鄉小縣，青史留名。六祖得法後，在這兩個地方，埋名隱姓十六年，在 獵人中混迹。有人問六祖有何了不起？前幾天應邀與一班高級行政人員交流，說現代人買股票天天講「投機」，「投機」就是六祖禪宗的法門；我們講「開會」，講 「覺悟」，講「一針見血」，講「機會」……，都與他老人家有關係。講中國文化，不能不講禪宗，講禪宗，不能不講六祖，這就是他的地位。

聽者 問，那麼通禪宗的人，就一定會「投機」？當然。機者，機關、機鋒、機會、機率，都會稍縱即逝，不易把握，但必須把握，大師就是在千鈞一髮中把握機會的人， 成敗死生在此。正因為投機很難，多數人做不到，故此，本來是褒義，演變成貶義。現代人以為投資就好，投機就不好，大錯。錯的原因，把投機看成短期行為，看 成沒有立場，缺乏定見。殊不知《金剛經》講的「應無所住，而生其心」，乃能投機者的前提，乃上乘功夫的境界，日本的劍道、空手道，也有所抄襲，這些都是唐 朝傳過去的，源頭就在禪宗。少林寺，今日以拳聞名，已變質，成為花架子，但少林是達摩初祖發揚地，少林功夫是他心法的演化。在火車上成此文，匆匆而就。

巴基斯坦

奧巴馬要從伊拉克撤軍，增兵阿富汗，把戰略重點從中東移向中亞。這是因為美國無法承受兩個戰場的壓力，且其高科技軍備暴露了「遠打強，近攻弱」的致命弱點。

可 以預期的是，伊拉克未必撤得走，因為美國的對手將設法在伊拉克拖住美國，而阿富汗幾乎注定打不贏，因為第一、「只宜遠打，不宜近戰」的弱點無法解決；阿富 汗的山地更適宜游擊戰。第二、阿富汗戰場深入內陸，本來非美國軍隊所長，弱點更為暴露。第三、阿富汗的地理位置，使其更易接受外來的援助。奧巴馬增兵阿富 汗，將會泥足深陷。

作為美國國家利益，打通伊拉克、伊朗、阿富汗，控制中東及中亞能源通道，是小布殊上台、國力達到頂峰時，必然全力達到的目標，美國新保守主義者一點也無錯，只不過是對自己估計過高，他們看不到美軍「遠攻強，近戰弱」的致命處，結果碰壁。

建議留心巴基斯坦，○九年將會是是非之地。因為巴基斯坦的地緣政治，注定將成為下一波兵家必爭之地。中美的利益將會在巴國碰撞。

美國在阿富汗增兵，每日消耗巨大，這些軍需補給不可能從中俄獲得，四分之三的補給必須經巴基斯坦的陸地和領空運到前線，沒有巴基斯坦合作，美軍在中亞立足是空話。這是美國在巴基斯坦大灑金錢，又拉又壓的原因。但同時巴基斯坦又是中國的重要盟友，是中國重要的能源通道。

巴基斯坦南部的爪達爾原是阿拉伯海邊漁村，屬俾路支省，此與阿富汗接壤，而與伊朗邊界距離只有七十二公里。中國用五年時間已將該地開發為深水港，並準備投資一百二十億美元建造大煉油廠，接通伊朗、巴基斯坦及中國的中區輸油管道，這是中國打破馬六甲海峽的重要部署。

爪達爾港除了商業意義外，還有軍事意義，這裏鄰近伊朗的霍爾木茲海峽，佔全球石油百分之四十出口，將來可供中國海軍使用。這次中國艦隊打海盜，就在該港補給。

一旦將來中國潛艦部隊進駐，就可監控波斯灣運輸。美國指出，爪達爾港口已成為中國偵測及監聽基地。

歷史與現實觀

什麼叫歷史？第一，不禁嘆一句，理不清的就是歷史。如果今日倪震周慧敏的戀愛婚姻，連他們自己都理不清，自以為理清歷史的人，其實是妄想。正因為理不清，就 要大而化之，把握其主流，棄其支流；第二，成王敗寇。因為歷史是由成功者寫的。對與錯，是與非，只是後人的想法，與事情無關。第三，歷史的走勢與方向，是 由力量撞擊對比決定的，並非由意願決定的，弱小者戰勝強者，因為弱小者有未顯露的潛力，而強大者有未發現的腐朽。

因為陷入事勢，執於立場，同聲同氣者取暖，容易把支流看成主流，把小局看成大局，而迷失方向。一九八二年九月戴卓爾夫人訪問，當鄧小平說「鐵定收回主權」時，香港大局已定，但多數人不信，還在作治權換主權，續約三十年之夢。現在回顧，可笑。

今 日的台灣也是一樣，二十年時間給了李登輝陳水扁等台獨勢力，仍無法把握，台獨已死，這二十年大陸加速發展，統一必開上了快車道。這並非想不想，而是大的力 量決定小的力量。香港數萬雷曼苦主，都想取回銀紙，他們的意願有用嗎？如果他們的力量大到可顛覆香港金融體系，當作別論。

小布殊打伊拉克及阿富汗，站在美國利益無錯。當時出兵得上下支持，而今說他錯，是因為無打贏，賠了夫人又折兵。倘能打勝，再打下伊朗，打通中東與中亞通道，小布殊就是華盛頓林肯，美國將稱霸五十年。打不贏，導致美國由盛而衰，小布殊成罪人。奧巴馬當然明白。

美國的失足，小布殊只是替罪羊，冰凍三尺非一日寒，病因早在數十年前種下，金融海嘯，就如真海嘯一樣，非突然而來，而是地底能量多年積聚結果，否則怎會有摧枯拉朽之力？